2021年,中国共产党迎来百年华诞。回首百年,中国共产党从上海石库门出发,一路征程,腥风血雨。从黄浦滩头到珠江两岸,从长城内外到大河上下,无数先烈甘洒青春热血,书写中华春秋!新中国诞生,无数共产党人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为改革开放再立新功!“众鑫有话”讲师团讲师、原南京政治学院博士生导师华强教授编写了“建党百年故事”,带领读者回顾党的伟大历程和辉煌成就,让我们牢记100年前共产党人为什么而出发,共产党人为谁而奋斗!
“包打听”水落石出
华 强
对“穿灰布长衫包打听”的追寻在1990年出现了转机。上海作家叶永烈为撰写《红色的起点》,到处搜集资料。有一个友人向他推荐,让他找曾经在法租界巡捕房工作多年的薛畊莘聊聊。
“穿灰布长衫”的人是程子卿
叶永烈找到薛畊莘,问他是否了解法租界巡捕房1921年搜查李公馆的情况?事情已经过去了近70年,叶永烈本来不抱任何希望。谁料薛畊莘说,此事他曾经听上司程子卿讲过。薛畊莘说,“穿灰布长衫”的这个人就是程子卿。程子卿终年身穿旧式长褂,夏天是棉布长衫,冬天则在里面衬上双层棉夹袄。
程子卿告诉薛畊莘,1921年6月底,中央巡捕房在萨坡赛路(今淡水路)巡逻时,发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获悉共产党最近要在附近开会的消息。事实上,巡捕房已经得知革命活动家马林到上海的密报并开始监视其行踪。
1921年4月,马林在奥地利维也纳办理前往中国的签证,签证处发现马林曾经从事过工人运动,是一个危险人物,引起警方高度关注。马林来华时,途经科伦坡、新加坡、香港等地,一路受到严格的检查。6月3日,马林抵达上海,入住大东旅社。马林不知道他来华所经之地的警方已经向上海警方通报了他的行踪。
程子卿综合巡捕房这些信息,开始跟踪马林。中共一大1921年7月23日开幕到30日会议中断,8天当中召开了6次会议。因为外国人的目标比较大,马林仅参加了7月23日和30日的两次会议。因为马林参加了30日的会议,被一直跟踪的程子卿发现,于是贸然闯进会场。
程子卿有点来历
一个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包打听”程子卿引起学者的关注。经过研究,原来程子卿还有点来历,他竟然与黄金荣是把兄弟。上海滩有“黄老大”(黄金荣)、“丁老二”(丁顺华)、“程老三”(程子卿)之说。经黄金荣介绍,程子卿进入法国巡捕房当上巡捕。
程子卿后来当上探长,与孙中山、宋庆龄等均有交往,孙中山还介绍他加入了国民党。程子卿利用他的身份曾经为共产党、进步人士以及国民党左派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例如宋庆龄曾经通过他疏通释放被捕的共产党员。
作为“包打听”的程子卿闯入一大会场,迫使会议中断,转移到嘉兴南湖。对于如何评价程子卿,学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看法:一种看法认为程子卿的行为毫无疑问是反革命;一种看法认为程子卿的行为是保护了共产党。
薛畊莘在他回忆录里说,程子卿有意放跑了共产党人。程子卿闯入一大会场,等于给会议通风报信。程子卿跟踪马林不是一天两天,如果程子卿想将开会的人一网打尽,他用不着打草惊蛇,直接通知巡捕房开警车捉人就是,与会者一个都逃不掉。那样的话,中国历史可能被改写。15分钟时间,足够让与会者从容撤离并且让程子卿对巡捕房有所交代。
上海解放,程子卿受到政府的审查。薛畊莘说,“解放后被审查时,幸蒙宋庆龄先生力保,在年老患病期间,才未予关押”,“也没有被怀疑是帝国主义买通的间谍”。建国初期的镇压反革命运动,打击力度很大。程子卿没有受到处理,说明当时对他进行过甄别。1961年9月27日,程子卿病逝于建国中路家中,终年79岁,可谓善始善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