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背景说明

    目前，离退休干部队伍结构已发生很大变化。从全国来看，截至2012年底，全国退休干部增至1754.4万人，已占离退休干部总数的 95.5%，并且仍以每年五六十万人的速度递增。上海作为全国率先进入老龄化的城市，截至2012年底，机关事业单位退休干部已达32万人，约占全市离退休干部总数的94%。就上海市老干部大学而言，在1985年成立之初，学校仅向离休干部开放。随着离休干部整体进入“双高期”，2004年和2009年，学校分别向退休局级及以上干部和市级机关退休处级干部开放。对学员现 状进行分析发现，截至2014年3月，在校离休干部学员占比已不到40%, 而退休干部学员占比已超过60%。随着“双高”状况的进一步发展，预计2015年离休干部学员的比例将进一步锐减至30%左右。不难看出，上海市老干部大学的学员主体已由离休干部逐步转变为退休干部，学员结构的变化使学校进入转型发展期。显然，深入挖掘和引导退休干部的学习需求，并把这种需求转化为具体的教学支持，就成为学校转型发展、科学发展的必然选择。本文中的退休干部包括两类：一是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二是一般退休干部；学习需求则主要从学习意愿、学习目的、学习兴趣、学习方式及学习环境等方面来进行分析。本文从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与一般退休干部的学习需求比较入手，洞察他们的学习特征，以期为老干部大学的转型发展提供支持，为上海市老干部大学创新课程内容、改进教学方法、提高管理水准提供参考，为丰富离退休干部的精神文化生活、提升其生活和生命质量提供更好服务。

二、研究对象描述

本文以抽样问卷调查为主，辅之以访谈、座谈等方法。调查共发放问卷1200份，回收有效问卷674份，其中一般退休干部600人、局级 以上退休干部74人。本次调查区域主要集中在徐汇、黄浦、静安、长宁与闵行5个行政区。调查对象基本情况如下：

（1）性别：参加调查的600 位一般退休干部中女性323人，占54%；男性277人，占46%。74位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女性16人，占21%；男性58人，占78%。局级以上退休干部男性明显多于女性。

（2）年龄：一般退休干部中年龄在55～69岁的人数占64%，70岁以上的占36%；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60～69岁的人数占63%，70岁以上的占37%。两类退休干部年龄结构相当。

（3）学历：一般退休干部中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约占18%，大专学历的占43%，中等教育学历的占39%；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占58%，大专学历的占35%，中等教育学历的只有7%。 局级以上退休干部的学历明显高于一般退休干部。

三、退休干部学习需求的特征比较

（一）学习意愿

大多数退休干部参加老年学校学习的意愿强烈，其中局级以上退休干部的学习意愿强于一般退休干部，并且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比一般退休干部更愿意来老干部大学而不是其他老年学校学习。调查显示，一般退休干部中38%的人希望马上能去一所老年大学学习，26%的人很想去，但条件不允许，此两类人共占64%，另有36%的人学习意愿不明显。其中有28个缺失值。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有 58%的人希望马上能去一所老年大学学习，11%的人很想去，但条件不允 许，此两类人共占69%，另有31%的人学习意愿不明显以上调查不难发现，两类退休干部都有较强的学习意愿；而与一般退休干部相比，局级以上退休干部参加老年学习的意愿和来老干部大学而不是一般老年学校学习的意愿都更为强烈。

（二）学习目的

两类退休干部学习目的总体差别不大，相比较而言，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注重学习带来的精神享受，而一般退休干部对学习的实用价值更加看重。调查显示，一般退休干部学习目的排在前四位的分别为强身健体、身心健康占25%，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占22%，陶冶性情、提高修养占15%，学习新知识、与时俱进约占15%局级以上退休干部学习目的排在前四位的分别是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占27%，陶冶性情、提高修养占22%，学习新知识与时俱进占17%，强身健体、身心健康占15%可以看出，两类退休干部的学习目的总体差别不大，主要集中在强身健体、兴趣爱好、陶冶情操、与时俱进四个方面。然而这四项所占的百分比和顺序略有差异，具体体现在一般退休干部把强身健体、身心健康作为学习目的的首选，其次才是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陶冶性情、提高修养和学习新知识、与时俱进；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把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作为学习目的的首选，其次是陶冶性情、提高修养，学习新知识、与时俱进，四项中最后一个才是强身健体、身心健康。调查数据上的这一细微差别实际上反映了两类退休干部在学习目的取向上的细微差异，即相对而言，一般退休干部在注重学习的精神享受的同时，也非常注重参加学习所能带来的“看得见的实惠”。

（三）学习兴趣

总体上看，退休干部的兴趣爱好很广泛，而且两类退休干部在许多兴趣上具有共通性和相似性。但就倾向性而言，一般退休干部更喜欢 “外向型”的“动”，如外出旅游、体育健身、唱歌跳舞等；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喜欢“内在型”的“静”，如书法绘画、历史文化、医学保健等。

从调查结果看，一般退休干部比较热衷的兴趣爱好按照顺序排列有：外出旅游、医学保健、体育健身、时事热点、唱歌跳舞、书法绘画等；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比较热衷的兴趣爱好按照顺序排列有：书法绘画、时事热点、外出旅游、体育健身、历史文化、医学保健等。在这前六项的兴趣爱好中，两类退休干部有不少一致的地方，比如都喜欢外出旅游、体育健身、医学保健、时事热点、书法绘画等，但是也能看出两者的细微区别之处，比如前六项中一般退休干部还选择了唱歌跳舞，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选择了历史文化。可以说，两类潜在生源在学习兴趣一致性的基础上，也有略微的差别，一般退休干部学习兴趣更倾向于“外向型”的“动”，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学习兴趣更倾向于“内在型”的“静”，两者分别呈现“静中取动”和“动中 取静”的倾向。

（四）学习方式

两类退休干部日常生活中的学习方式大都以自学为主，辅之以其他。相对而言，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比一般退休干部更能接受专家讲座这一学习方式；而一般退休干部则更愿意参加社区活动。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类退休干部在传统学习方式之外，还采用了一些新型学习方式，如参观旅游、网络学习等。调查显示，一般退休干部日常生活中的学习方式，排名前六位的分别是：看电视节目、自学、参观旅游、和大家一起切磋、参加社区活动与听专家讲座；局级以上退休干部学习方式排名前六位的分别是：自学、听专家讲座、参观旅游、看电视节目、和大家一起切磋、参加专门的俱乐部。可以发现，退休干部日常生活中的学习方式以自学为主。调查还显示，20%的局级以上退休干部选择了听专家讲座，而一般退休干部只有11%的人选择此项，相对而言，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能接受听专家讲座这一学习形式。另外，从通过“参加社区活动”来进行学习的比例看，一般退休干部（11%）比局级以上退休干部（4%）更愿意参加社区活动。值得注意的是，除了传统学习方式外，参观旅游、网络学习等也在两类退休干部的学习方式中占了一定比例。

（五）学习环境

一般退休干部更喜欢讲课风格比较活泼的教师，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注重教师的内在涵养；在学习服务方式上两类退休干部均希望能就近入学，有一部分人表示如果来老干部大学学习，交通问题较难解决；两类退休干部均希望学校管理方式能够做到“民主下的集中”，相对而言，一般退休干部更加倾向选择“民主管理”。学习环境在这里主要是指退休干部对学习中外部因素的认识和偏好，主要包括教师素质、学习服务方式、交通条件、学校管理方式等。在问及什么样的人更合适从事老干部教育教学工作时，一般退休干部有34%的人认为是“知识渊博”的人，28%的人认为需要“风趣 幽默”的人，24%的人认为需要“耐心细致”的人，有14%的人选择“专家学者”；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有35%的人认为是“知识渊博”的人，26%的人认为需要“耐心细致”的人，20%的人选择“专家学者”，19%的人认为需要“风趣幽默”的人。据此可见，两类退休干部对于“知识渊博”这一条都没有异议，但在其他几个选项上有一些差异。总体来说，一般退休干部倾向于认为 “学者未必是良师”，他们更喜欢讲课风格和形式比较活泼的教师， 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注重教师的内在涵养，对“风趣幽默”等讲课的风格和形式没有一般退休干部要求强烈。在学习服务方式的选择上，一般退休干部中有78%的人期望就近上学，另外各有约4%的人选择网络远程在线学习和送教上门。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也有高达88%的人期望就近上学，有5%和1%的人选择网络远程在线学习和送教上门。总体来看，绝大部分退休干部都希望能就近上学。在另一项关于参加学习可能遇到的不便之处的调查显示，一般退休干部中有约43%的人表示如果去老干部大学学习，会遇到交通不便的困扰，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也有约14%的人表示有此困扰。

对于管理方式，一般退休干部中选择“学校负责、集中管理”的占47%，选择“民主管理”的占41%。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中选择“学校负责、集中管理”的占57%，选择“民主管理”的占30%。可以看出,两类退休干部对于学校管理方式的“集中”和“民主”各有一定的支持比例。总体上说，退休干部希望学校管理方式能够做到“民主下的集中”。相比较而言，一般退休干部比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倾向选择 “民主管理”。

四、对策与建议

此次课题研究遵循教育研究的科学规范，调查结果具有一定的信度和效度。两类退休干部的基本情况和各项学习需求的比较，清晰呈现了两者的相同和不同之处，对学校完善各项教学支持工作提供了有针对性的参考。

（一）参照一般退休干部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学习目的和兴趣的差异，有针对性地开设相应课程如前所述，两类退休干部学习目的和学习兴趣在一致性的基础上也有一定差异，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注重学习带来的精神享受，而一般退休干部更加看重学习的实用价值；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喜欢 “内在型”的“静”，一般退休干部更喜欢“外向型”的“动”等。因而， 在课程设置和班级开设上要考虑到这些相同和不同因素。就相同因素来说，比如调查显示，两类退休干部对外出旅游和体育健身都比较感兴趣，那么类似旅游文化类和体育健身类的课程可以把两类学员放在一起考虑；又如两类退休干部学习兴趣都比较广泛，这就要求学校要综合考虑学员兴趣和社会发展需求，把课程创新作为学校教学工作的日常机制来抓，逐步把退休干部的学习兴趣转化为学校教学的吸引力，凝聚更多退休干部加入学习中来。就不同因素而言，一般退休干部对实用性强、外向型的课程更感兴趣，可以考虑多开设此类性质的课程如唱歌、跳舞、钢琴、电脑、英语、手工艺、孙辈教育等；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注重学习的精神享受和内在型学习兴趣，可以考虑多开设历史、文化、文学、欣赏、鉴赏等类别的课程。

（二）根据两类退休干部学习方式的倾向，在教学方式上注意学员自主和教师主导的相辅相成调查表明，两类退休干部日常生活中的学习方式大都以自学为主，辅之以其它。相对而言，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能接受专家讲座这一学习方式，一般退休干部更愿意参加社区活动。而且，前面关于退休干部对教师素质要求的调查也显示，一般退休干部更喜欢讲课风格和形式比较活泼的教师，而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更加注重教师的内在涵养。因而，对于一般退休干部来说，在教学方式的选择上，应更多地运用小组活动、交流讨论、专题实践等多种方式，丰富活跃教学形式，充分发挥他们的自主性和积极性。当然，这并不意味削弱教师的主导作用。调查显示，有相当部分的一般退休干部在日常生活中通过看电视节目的方式进行学习，这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是他们在生活中不能方便获得老师直接指导的一种影射性需求。对于局级以上退休干部而言，自学和听专家讲座都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学习方式，在具体教学过程中，讲授类和交流活动类教学方法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穿插交互使用，使教师主导和学员自主做到相辅相成。

（三）适应两类退休干部的学习需求，注重教学形式的创新调查结果显示，在传统学习方式之外，两类退休干部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还采用了参观旅游这一新型的学习方式。实际上这类学习方式在国际上已经流行了很长时间。比如，在美国就有“老人游学营”，它是一种边旅游、边学习的组织形式，每一期老人游学营都有不同的主题及重点，课程以文化、艺术、音乐、风物居多，而且往往会结合举办地点的特殊地理环境和条件来安排。参加者付出一定的费用，就可以享受包括吃住、课程、教材等在内的旅游学习，借着旅游来增长见闻，结交朋友，促进身心健康。参加者无需特别资格，只要年满55岁以上， 身心健康即可。目前上海市老干部大学开设有主要针对离休干部的旅 游文化课程，考虑到他们的年龄和健康因素，授课只限于课堂教学，提倡“神游”。但是对于退休干部来说，他们的年龄绝大多数在55～69 岁间，而且20%的人表示身体“很好，基本没有病痛”，50%的人表示身体“一般，偶尔有些不适”，因而可以适度考虑组织实地参观旅游这一教学形式，尤其是地理位置较近的一些博物馆、高校、名人故居、风景名胜等都可以作为旅游学习的主要场所。

（四）了解两类退休干部对教师素质的不同要求，有针对性地选聘教师考虑到局级以上退休干部的学历层次普遍高于一般退休干部，并结合两类退休干部学习目的、学习兴趣和对教师素质要求的差异，建议在师资选择问题上做到有针对性的区别对待。比如，对局级以上退休干部来说，他们总体上喜欢可以带来精神享受的课程、可以启迪思维的教学、比较具有内在涵养的教师，因而应该主要在相关高校、研究院所聘请知名专家、教授、学者来校任教；而对于一般退休干部而言，他们总体上喜欢实用性的课程、趣味性的教学和讲课风格活泼的教师，因而教师选聘可以不仅限于高校和研究院所，只要有一技之长，并且深谙教学之法的教师或其他社会人员均可以聘来作为任课教师。

（五）充分考虑退休干部就近入学的愿望，为学习提供便利条件 在学习服务方式上，两类退休干部均希望能就近入学。关于这一点，学校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解决学员居住地离学校较远而影响入学的问题。比如，充分利用社会资源，推荐就近参加其他29所老干部大学 系统校或其他老年大学（老年学校）的学习。目前老干部大学系统校已经覆盖上海大部分区域，部分郊区新成立的老干部大学如松江老干部大学还与所在区的老年大学联合办学，充分利用区老年大学的成熟资源为离退休干部的学习提供支持。这样既充分运用了社会上的优质教育资源，也保持了老干部大学的相对独立性。此外，各系统校还可以充分整合社区资源，与所在区域的社区党工委联合办学，在街道社区成立教学点，使退休干部能就近就便参加学习。再如，还可以充分发挥网站的互动分享功能，推行网络远程学习。目前市老干部大学已建立了网站，我们可以利用网站上传、分享教学资源，把相关课程的视频、音频、讲义等上传到网上供学员在线观看或下载，或者在网站上开设BBS等师生互动板块，请专家学者在网上进行授课或咨询等，方便那些交通不便和身体状况欠佳的离退休干部通过网络进行学习。就网络远程学习而言，上海于1995年创办了“上海空中老年大学”，2006 年改名为“上海远程老年大学”，同时启动“上海老年人学习网”。据统计，上海远程老年大学收视点已覆盖了上海19个区县的71%的居村委及64%的养老机构。市老干部大学可以与上海远程老年大学协作，把远程老年大学的收视点延伸到各级老干部活动室，运用现代信息技术，为老同志就近无障碍学习创造条件。

（六）加强老年学习团队建设，积极拓展课堂教学

关于退休干部希望学校管理方式能够做到“民主下的集中”，学校可以通过构建学员自治管理网络的方式来实现，比如成立学委会和班委会，组建各类老年学习团队等。目前尤其要加强老年学习团队的建设。老年学习团队是学员自治管理的良好平台，学校要继续加强、巩固并拓展这一平台，为学有所成的学员提供继续学习、活动和交流的机会，丰富第二课堂（社团活动），活跃第三课堂（社会活动），对第一课堂（课堂教学）进行拓展并形成有效补充。目前考虑到离休干部整体进入“双高期”，学校把第一课堂放在第一位来抓，第二课堂和第三课堂相对来说较弱。然而退休干部相对于离休干部来说，在年龄、身体状况、精力等方面都有一定优势，因而可以加大学员自治管理的力度，深入开发第二课堂和第三课堂，积极开展各种社团活动，丰富校园文化，拓展、加深与巩固第一课堂所学的知识技能，同时增进学员间的友情、师生间的感情。学校也可以适度引导各学习团队融入社会、服务社会、回报社会，发挥他们的积极性，让他们实现人生价值，提高生命质量，真正使老年学习团队成为老年学员提升自身素质、发挥自身作用的重要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