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 | 与上海的老党员们一起重温入党故事

发布日期:2024-07-15

【编者按】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3周年之际,市委老干部局与《新民晚报》“十日谈”栏目合作推出“我的入党故事”老同志的一组回忆文章,“上海老干部”微信公众号今起转载。

 让我们跟随上海的老党员们一起重温入党故事,回望入党初心。在党的光辉照耀下,他们用生命书写了对党的忠诚,用行动诠释了共产党员的担当,用智慧点亮了前行的希望之光。让我们通过他们深情的叙述,感受对党的无限热爱,珍惜党的诞生地的荣光,传承伟大的建党精神,以澎湃热情和强大正能量,书写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壮丽篇章。

 

官本信:鞭炮声中迎黎明

 

 一挂长长的鞭炮被点燃,清脆响亮的声音划破天空,上海终于迎来了新生。

 我生于1920年,1949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我今年104岁,大学毕业后进入江海关即现上海海关工作,并成为一名中共地下党员。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3周年之际,我百感交集,想起了我参加地下工作期间那些平凡而刻骨铭心的往事。

 1947年我从国立西北大学毕业,那年暑假借住在北京同学处,适逢海关招考,我报考并被录取。培训结业时已是1948年的秋季。根据个人志愿同学们分配到全国各地海关。上海是革命火种燃烧旺盛的城市,长期接受新思想洗礼的我毅然选择了江海关。在校期间,我对新生活的向往和个人表现受到同班同学肖仁寿、林培森的关注,经他们介绍认识了江海关地下中共党员潘文凤,使我和地下党有了联系。

 在南京西路同益里有个海关同仁俱乐部,那是中共地下党活动较多的地方。参加活动的有我们新分配的同学,有海关中下层年轻职员,也有从赫德路(今常德路)海关总税务司署来的官员。为便于联系,我们成立了同班同学会,后来这些人大都成了工人纠察队的主要成员。有一天,肖仁寿通知我午饭后在南京路先施公司十字路口等个人。我按要求到达地点,大约一点半,有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说认识我,我明白党内规矩,也不打听他是谁。他带我到先施公司楼上一个咖啡馆坐下,馆内没其他人。他说以前观察过我。他问了一些学校的情况和我个人经历。我想这应该是组织对我的考察吧。新中国成立后我才知道他叫钦士业,是江海关中共地下党支部书记。

官本信先生

 我和潘文凤、肖仁寿、林培森住在海关大楼后楼同一房间,我们在党小组长潘文凤的组织下一起过组织生活。在一次小组会上,我郑重地向潘文凤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并署名“范为民”,取不为“官”要为“民”之意。档案记载1949年3月,我被批准入党。

 解放军渡江战役之前的一个晚上,潘文凤召集林培森、肖仁寿和我到新闸路海关职工宿舍叶筠的房间,告知上海即将解放的消息,并下达封装传递《解放军告诫上海各界人士书》的任务。告诫书包含解放军进城后市民不准打砸抢、商家要开门营业等八项注意的内容。潘文凤拿出一叠早已油印好的告诫书和一份写有30多个海关中高级干部地址的名单。按照分工,我和林、肖三人负责将告诫书封装成筒装邮件,潘文凤负责写上收件人姓名,最后统一由潘文凤骑着单车投递到邮筒中。

 告诫书发出后,在江海关中上层引起了极大的震动,也凸显了中共地下党在江海关内的实际存在,为争取和转化中上层人员的工作创造了有利条件,使他们明白只有加强配合,等待接管,才是出路。

 1949年春天,解放军渡江了。上海市陷于一片混乱之中,国民党反动势力更加疯狂,警车横驰马路,撕心裂肺的警笛声终日不绝于耳。为迎接上海解放,潘文凤交给我一项艰巨的任务——买鞭炮。那时买鞭炮就只有庆祝解放的目的了,如果被国民党发现自然很危险。我赶到位于迪化中路(今乌鲁木齐中路)上的鞭炮专卖店。

 发现周边无人,便快步走进店内买下了最大最长的一挂鞭炮,并将鞭炮藏放在篮子底部盖上布,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店铺。1949年5月25日凌晨,海关大楼的红旗冉冉升起,一挂长长的鞭炮被点燃,清脆响亮的声音划破天空,上海终于迎来了新生。在上海解放前夜,我作为中共地下党员做了一些工作,深感自豪。(官本信)

 

李哲寅:一次触及灵魂的深谈

 

 那是我听到的一次最好的党课,我开始懂得应该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

李哲寅工作照(1980年)

 我生于1926年,1947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统治区各种政治、经济危机日益加剧,人民群众对国民政府的不满情绪进一步增强。在这种情况下,上海学运空前广泛,激烈频繁。 1946年夏天,我高中毕业考取国立暨南大学。1947年5月20日,南京发生五二〇惨案。21日,上海102所大中学校成立五二〇惨案后援会。23至24日,上海73所大中学校举行大罢课。五二〇惨案后,学生运动进一步发展为全国性的“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运动,席卷60多个大中城市。于是,国民党反动政府开始加紧迫害和镇压,在上海调动一万多军警力量,开列2000多人的黑名单,着手大规模搜捕。我们学校当时被誉为“东南民主堡垒”。“北有暨大,南有交大”,是上海学生运动中一直走在前面的两所学校。

李哲寅与同学在宝山路暨大二院校门口合影(1947年冬)

 1947年5月28日,国民党反动政府首先向这两所学校开刀。那天清晨,3000多名军警包围暨大校园,逮捕了68人,其中我们青云路的新生宿舍逮捕4人。我和同室的仰文渊两人也被捕了。这次被捕对我来说,却是一次革命斗争的锻炼。我先被押送到闸北警察分局,后被红色警备车转至蓬莱路上的上海市警察局看守所。走进那“回”字形的牢房,关着的都是学生,不是交大的就是暨大的。看到我们进去,就高喊:“暨大好,暨大妙,暨大暨大呱呱叫!”接着齐声高唱:“坐牢算什么,我们不害怕,放出来,还要干!”互相激励,无所顾忌。我们很多人都只关了一天就被放出来了。大逮捕之后,暨南大学校方在国民党反动当局的高压政策下,实行大批开除。在这种形势下,我曾想离开这所学校。此时,中共地下党组织通过李元勋找我谈话,希望我留下来继续参加学生运动。经过两天的考虑,我接受了意见,放弃了去北京的打算,决定留下来坚持斗争。

李哲寅(中)与舍友仰文渊(右一)等人在暨南大学大院宿舍前合影(1948年)

 两个多月以后,李元勋与我又作了一次深谈。那时,他已被迫离校,但还没有离开上海。他约我在复兴公园喷水池边见面。这次谈话,开门见山与我谈入党问题。他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上海了,今天也是告别,谈这个问题可能只是开个头。革命斗争的需要,党要把具备入党条件的同志吸收入党。但是,相信马克思主义,决心跟共产党走的人,并不等于可以入党。要参加共产党,还必须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换句话说,要为党的事业贡献自己的一生。这里有一个人生观问题:人的一生究竟应该怎样度过?共产党员必须确立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理想。”他接着问我:“你想过这个问题吗?党组织根据你的表现,现在向你提出这个问题。希望你认真考虑后,给我一个答复。你考虑成熟后,会有别人来和你联系的。”我坦率地说:“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希望给我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这是一次触及灵魂的深谈。经过一个星期的激烈思想斗争,认真地思考了在白色恐怖环境下可能遇到的种种问题,最后我作出决定,继续留下来斗争。

费志融(右三)与李哲寅(右二)及其他当时的地下党同志合影

 接着,与我联系的是王昭临同学。他和李元勋就成为我的两位入党介绍人。组织批准以后,1948年元旦举行了入党宣誓。领我宣誓的是费志融同志,他是暨大地下党在五月运动中遭到敌人破坏后重新派到暨大来的主要负责人。我们在虹口公园僻静处坐定后,他开始谈话,把入党誓词作了详细的解释。结合斗争和思想实际,讲得深刻而生动,足足讲了两个小时。这是我听到的一次最好的党课,印象十分深刻,至今难忘。我开始懂得应该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从此,我就在费志融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工作,直到1948年7月。这是我入党后在党的领导下工作的第一个半年,耳濡目染,得益良多,对我以后的工作帮助极大。(李哲寅)

 

稿件来源: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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